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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挑風波去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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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挑風波去1

眾大臣:哈哈哈哈哈!

頭一次見姚相這樣。

笑死人了。

天下苦姚黨久矣, 關鍵法不責眾,他們放肆笑,也不見得會被全部記住,再來個秋後算賬。

姚輝:“……”

姚黨眾人:“……”

尚德全此時站出, 提陛下介紹:“這東西本是由綠豆研磨而成, 不僅能養胃, 還能清火解毒, 陛下掛念著暑期將至……”

一番雲雲, 眾臣感恩戴德,紛紛行禮謝恩,有幾個墻頭草,還擦了擦眼角,表示自己的感動。

姚輝走的時候,老臉一片漆黑。

岑文鏞和喬朗走出,對視一眼,忍不住笑起來。

神清氣爽!

笑死人了。

哇哦。

……

陛下有意推開關愛臣民的好名聲。

朝會剛散, 不少心思靈通的就知道該怎麽做了。

不過幾日, 京中大街小巷,多了許多賣豆汁兒的店。

和豐樓幹脆直接送豆汁兒, 還弄了個推車, 上面寫著碩大二字“挖藕”。

姚輝每每上下朝,都能瞧見, 好懸沒給氣死。

鄧儀見了姚輝都敢不給好臉子, 擺個豆汁兒算什麽。

只有中書省的人每日臉上都泛著淡淡的憂郁, 這種受夾板氣的苦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。

中書省的老大每日黑著臉, 氣壓沈沈,他們做手下的, 也不敢太開心不是。

嗐。

什麽時候能換個宰輔。

當然,他們只敢在心裏發發牢騷。

姚相聖眷正濃,陛下廢了誰,也不可能動他。

雍王去年鬧出來那麽大一樁案子,也沒牽連到姚相分毫。

聖眷濃到誰都酸羨。

……

豆汁兒在京中的銷路一下打開,聽說是陛下在朝會上特意賞賜下來的,都來品嘗。

反正要價也不貴,普通人家也買得起。

就當嘗個鮮。

沒想到反響還不錯。

很快,豆汁兒就因著獨特口感風靡一時,要說最火的就是鄧儀開的那家,不少人爭先效仿,因為不知道內幕,傳來傳去,變成了開鋪子的是位生在蓮池邊挖藕的年輕姑娘。

再傳著傳著,京中又出現了無數家藕娘豆鋪。

主打的宣傳就是:宮中禦宴。

而宮中的消息也透了出去,原來是酷暑將至,陛下心憂臣民,特意推廣開的消暑吃食。

陛下真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啊!

……

時間一晃來到五月,正式進入初夏。

大氅和厚衣服全被收起,換上了輕薄的紗衣。

這三個月,京中發生不少事,但說來說去,關乎整個大鄴未來發展的也就三件。

一是會試放榜。

放榜當日,喬昭蘭和她一起去看,擔憂地都開始反胃,說她小娘在家中日日參拜,吃齋念佛,就盼著她明哥兒高中。

喬昭懿笑。

想到前日回家,全家一起禮佛的模樣,不單是王姨娘,林氏也滿心惴惴,比自己的長子會試時還緊張。

林氏眼尖,一眼瞧見,激動不已:“中了中了!!!!”

王姨娘心一跳:“哪裏?”

“三榜第五!”

王姨娘順著去瞧,看見喬明也三字,當場一“啊!!”

榜下捉婿的耳朵一豎:嗯????

中了中了,誰中了?

眼睛在周圍一掃,頓時熱切地圍了上來。

“?”林氏:“已許了親了。”

會試前,就有幾戶人家私下與她說過,有一戶,與明哥兒在宴上見過幾次,彼此都有意,只是明哥兒未應下,想來也是想著若能中舉,再去提親,更為妥帖。

第二件事,是高敘被從府裏放了出來,高敘出府第一天,就遞了折子請安折子,見到陛下的瞬間,就差直接抱上去哭了。

這一哭,雍王的位置又落到頭上。

高敘是真情實感地哭。

軟禁的小半年,真是要了他的命。

高敘回去的時候眼睛尚紅腫著,姚玉雪瞧見他,微微一怔,笑著給他擦了擦淚,“這是怎麽了?”

軟禁半年,二人朝夕相處,高敘對她柔和不少。

高敘扶著她坐下,沒說什麽。

他不說,姚玉雪也猜得到,輕嘆一聲:“去相府看看吧。”

“嗯?”

“先前放在私宅的幾位妹妹,有些被父親留了下來,養在姚府。”

高敘面上閃過不可思議:“你——”

你竟然肯為我做到如此地步?

姚玉雪:“…………”

我只是不想看見你的狗臉。

看了半年,每晚瞧見,都讓她犯惡心。

她連藥都準備好了,免得他在新歡舊愛間力不從心。

她想到龐文翰私下給她的藥,“這個東西若是連吃半年,他會漸漸喪失那方面的功能。若想不被人發現,還需在裏面加上些助興的藥物。”

姚玉雪當時把玩著手中的東西,渾然不顧龐文翰如何作想,“他那地方挺強的,你多給我幾個月的量。”

龐文翰:“…………”

他氣急。

再行能怎麽樣,不還是沒自己孩子麽!

罵完,他又清醒不少,他也沒有,長公主明顯不能再生,管他管得又嚴,沒什麽機會。

龐文翰到底給了。

姚玉雪想著箱子裏的藥。

為什麽要單給高敘下。

帶著龐文翰一起不好嗎?

他們都不能生了,自己腹中的,就是他們這輩子唯一的念想。

姚玉雪嘆了口氣。

龐文翰對她癡迷至此,愛意濃重,早晚得想辦法,把他先除了,不然來日事發,她死無葬身之地。

三年前,龐文翰在她和權勢間,選擇了權勢。

今天,她也可以為權勢,放棄二人昔日的微薄情/愛。

高敘的重新露面,讓京中格局再度微妙起來。

到底站隊太子還是站隊雍王?

朝臣:痛苦。

站隊太子,肯定要得罪雍王和姚相,來日必遭報覆。

站隊雍王,太子又有登基可能,若真登基為新帝,大鄴還哪有他們容身之所。

朝中時局一天一樣兒,不住地改變。

這個改變本是京中一年來,最惹人註目的事件。

沒想到,四月底,江南忽出大案,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
正月,宮中令沈少傅去蘇淮兩岸擴修運河,共征民眾十萬,撥銀一百一十萬兩。

河工費錢,能坐上漕運總督位置的,都是陛下心腹中的心腹。

沈少傅是個例外,這是太子心腹。

第三件在某種程度上改變大鄴歷史格局走向的事,就出現在運河擴建上。

沈少傅等人赴任前,宮中指派了一位專門官員監督漕運,是大內的人,先前伺候在陛下身邊的掌印太監何茂,剛到任三個月,人就暴斃在路上。

沈少傅和他感情頗好,因為理念相合,共同討厭姚輝一黨,平素裏惺惺相惜。

四月二十五,巳時,沈少傅洗漱後去隔壁院子找何茂,邀他一同去河岸督工。

沈少傅拍拍門:“何茂!”

屋子裏寂靜無聲。

沈少傅:……?

什麽時候了還睡。

沈少傅再拍門,依然無聲,覺察出不對。

沈少傅一臉問號,看了眼天色,問門口的守衛:“何公公呢?”

發現昨晚回來後,何茂一直未出門,沈少傅都有點毛骨悚然了,怎麽了,拍門這麽大聲都沒有反應?

沈少傅再拍數響,還是沒聲,全身雞皮疙瘩直接湧起,急忙喊人踹門,同手同腳地走進去。

何茂仰倒在地,雙眼暴突,已死了好一會兒了。

沈少傅:“…………”

沈少傅:救!

他年紀也不小,四十好幾,直接雙眼一閉,嘭的倒在地上。

眾人:“…………”

他們也想暈。

一下倒兩個欽差,當地知州腿軟得連道都不會走了,被硬扶到現場,又聽聞噩耗。

共計一百一十萬兩的朝堂撥款,如今一清點,少了整十萬。

知州魂都要嚇沒了。

剛醒的沈少傅:“…………”

還是繼續暈著吧。

感覺活不下去了。

這案子,比岑聿當年在西涼經歷的還要大,不單謀害欽差,還直接吞了朝堂撥銀。

沈少傅寫字時手都在抖,下令封鎖蘇淮兩岸的所有出關要道,一路八百裏加急,讓人將折子送入京中。

沈少傅特絕望。

還以為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。

怎麽臨了,成了塌天的禍事?

宮中聞後一言不發。

陛下坐在小榻上,拿著奏折,半晌,直接將奏折衡摔在地!

“尚德全!”陛下冷聲喊人。

尚德全:“…………”

嚶。

為什麽面對狂風驟雨的總是他。

天尚黑著。

尚德全從西暖閣走出,一路急行,出了宮門。

岑府東院。

屋內只亮著一盞昏黃的燭燈。

氛圍極致旖旎。

粉紗床帷遮住帳內情形,喬昭懿不知瞧見什麽,伸出爪子,摸了摸岑聿的胸腹,再次感慨,她夫君真的超帥啊!!

就是他們沒看見岑聿脫衣樣子,不然誰敢說岑聿不行。

再向下——

喬昭懿耳朵一點點熱起。

又是無窮無盡的緋紅色泡泡。

直到即將進行到關鍵時刻。

尚德全的尖細聲音忽然響在門外:“誒呀呀呀!大人,咱家來了!!快開門啊……”

“有大事——”他拖拖拖長音,又換了語氣,遮遮掩掩地催促:“天大的要事!”

屋內。

喬昭懿:“……”

岑聿:“……”

喬昭懿低頭看了看,這個時刻,好像來得不太好。

喬昭懿緩緩伸手,把某個東西向下按了按,給岑聿穿上衣服。

堂堂男子漢,怎能被女兒情長牽絆住。

加油!

她給岑聿一個“你能行,忍忍,我相信你”的眼神。

莫名背負了無數火熱期待的岑聿:“?”

就沒有人關心一下他的身心健康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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